应天长

世间无人似我般。

七剑恩仇录 章十八

虹猫视角的《虹猫蓝兔七侠传》,自娱自乐之作。私设如山,慎入。


观前提醒:

官配虹蓝双箭头不动摇。其他如出现单肩头,盖因我是惯蓝高手,爱之弥深,情难自已。


写作日记:

当不知道敌军是卧底的己方队友,会出现什么情况呢?答:痛击我方队友。来,互相伤害啊。🙃


跳跳:我只是想顺路放了蓝兔亲友顺便甩锅老三。结果惊呆我了。猪无戒想造反?!他有这么大胆?!还有很多存粮?!立刻去查地方好回来传信给虹猫他们。


虹猫:激情吃瓜。猪无戒还分粮藏,啧啧啧,节省了查存粮在哪儿的时间。


蓝兔:(因为不肯用情,所以骗不过魔教中人的某人)…


牛旋风:(好烂好烂的兄弟)…


九妹&知名不具姑娘:(就你tm叫魔教啊)!


章十八  女囚

天欲暮,云归岫,碧血泼染飞霞虹。点点霞光揉碎抛散于林间,老树披红,嫣然如泣血。单剑匹马,虹猫伏马急行,他只见地上马影渐次拉长、扭曲、踏碎,复又拉长、扭曲、踏碎,永无止境般地重复。

耳畔风啸如刀。

这魔教既将精锐压前,虹猫料定这大军并辎重都当滞后,粮草要害,也当有重兵把守,不难查明,故才定此单骑袭掠之计。然他不知猪无戒也是老辣之辈,惯会装腔作势、故布疑阵。因魔教兵众,这猪无戒索性将兵卒剁得细碎,一把撒到后方,竟也难辨哪处方为主力,各队裨将互不清楚彼此所在。掠数座山头,连破数支纵队,皆不见粮草踪迹;虹猫眼看天色渐晚,更是心急如焚,只昧钳马狂奔,倏不料赶至中道,马腿疲软,一个趔趄,跪倒在地;虹猫登即蹬马滚身,好悬没跌断腿脚。他又攥缰绳,思把这马儿拽起,这马儿起身踉跄几步,仍是倒地咴咴不起。虹猫暗恨这驽马误事,也怨这金鞭溪人烟稀少,哪儿来什么神骏,不得已只得提足跋涉,提气径向下座山头而去。

 

正跋涉间,便听远处鸣着柳哨,听不出具体是哪乡小调,时快时慢,颇有分自在逍遥的意味。虹猫只道是魔教探马前来勘察,攀枝跃树,后蹲足跟,便在树间藏个扎扎实实的,按剑屏息,暗中偷瞧。

须臾,便见一队黑武士踱步慢行,为首的额抹蓝绸,剩下八、九名甲卫正压着两名少女。那两名少女皆是鬓发散乱、面覆霜尘,好似两只灰扑扑的麻雀,足腕都拖拽着镣铐,正一步一拐地往前磨蹭。为首的那黑武士道:“早知如此,何必当初?偏要和我们牛堂主别劲,活该落猪统领手里。”其中一名姑娘稍高挑些,哼声道:“都是一丘之貉,还分什么好赖?早晚等我家宫主回来,把你们这等邪魔外道杀个精光。”

虹猫听这两人声调便觉熟悉,奈何黑武士具扯黑纱蒙面、两位姑娘又满面灰尘,便也不敢确定。他听得“宫主”二字,便猜是玉蟾宫中女郎,遂将倾身前探,直欲等这队黑武士经过后,便将这两位姑娘救出。那为首黑武士道:“你们可别不识抬举。我本有要务在身,要不是觉你们两个可怜,只管把你们拖到猪统领那里便是,还用这样好生劝你?”那高挑姑娘呸道:“装什么好心。不过是猫哭耗子假慈悲罢了,也来歪骗你姑奶奶?”那为首的黑武士哼道:“我燕七又不是什么大恶人,骗你作甚?你既不听劝,那便活该吃苦头。”

他拧个柳哨,又呜呜吹了五六个音,转又将哨子撇开,同那高挑姑娘道:“我可说到做到。等下护法压你们去水牢提审,可别怪我没劝过你们。” 那高挑姑娘冷哼道:“早就说了,麒麟被我家宫主逐了去,不知道去了哪儿就是不知道去了哪儿。至于这怎么放跑的,你们牛大堂主不是更该清楚么?”燕七骂道:“我好心劝你,你倒污蔑我家堂主?”那高挑姑娘呵然冷笑道:“是不是污蔑,让你们那伙子魔头辨辨不就知道了。”

虹猫心道:“护法?”这魔教护法不作他想,当是当日蓝兔所述深得人心的那位了。这魔教护法权势熏天,素来只奉黑心虎诏令,无端来此,自然不可能只是为区区两名女囚。他将身往回坐定,将剑摁住,只等观这护法前来。

 

听得那哨音由远及近,风荡影摇,便见名颀长俊秀的青袍郎君飘然而临,但见他右掌握柄乌骨泥金折扇,扇尾缀个竹哨。他见了几人,修眉扬笑,徐徐道:“燕七兄弟,何必动怒?”在场魔教诸君皆俯首见礼,这青袍郎君将扇一转,虚指这两名姑娘道:“想来,这就是玉蟾宫余孽了罢?”那高挑姑娘啐道:“魔教妖人,焉敢辱我玉蟾宫清名!”这青袍郎君将扇一收,噙笑见礼道:“玉蟾宫清名,我久有耳闻。” 他生得修眉凤目,风神轩举,观之如乔松修竹,让人颇觉随和。可瞧他又将折扇抛转,泥金扇面又展,这青袍郎君方施施然扬扇惋叹,“可惜了。卿本佳人,何故附贼。燕七兄弟,你说是不是?”

这话说得轻佻,那名高挑姑娘瞋目怒视,燕七却不自觉点头。这青袍郎君道:“那我便将这两名姑娘提走了。”燕七忙从怀里拿出文书,需得这郎君留印作证。这青袍郎君将手往怀里一摸,忽道:“怎么一时找不见了。”他又将将腰间紫金鱼袋解开,拍额道:“这里也没有。燕七兄弟,对不住,我怕是走得急,把印信落在了府里。这两名玉蟾宫余孽我先提走,日后你来我府里找我补印便是。”燕七道:“若是牛堂主的差事,自然使得。可偏这文书要交还给猪统领,我不好做主。”

护法将金鱼袋系回腰侧,笑道:“原来是老四。先前我还以为是老三立功了。”燕七本隶属牛旋风麾下,自然愿意听护法将功劳说与三堂。他遂解释道:“本是牛堂主捉了这她们,要追出麒麟下落,连审了七八天,就快问出究竟。”那高挑少女听燕七说“就快问出究竟”几字时,哼鼻讽诮。燕七面上微红,但仍继续道:“可偏猪统领插手,怪牛堂主放跑了虹猫,便将她们提走。牛堂主气不过,便让我们一队一路看顾着,好教护法知道这是谁的功劳。”

护法道:“此事我定当禀明教主,他老人家明察秋毫,自然不会错辨。”他慢摇折扇,迟疑道:“可我此时偏又提人不走,好生为难。”他将扇又收,轻敲掌心道:“罢了罢了,不好为难你。等我回府拿了印鉴,转回来再提人敬送至教主那里,给老三邀功。不过我此次来这儿教主另有要事嘱我,只得劳你们再把她们压回老四先等半个月,我办完事再去取印。”

 

燕七心道:“若再等半个月,谁知道猪统领是不是已经从这两人嘴里套出话来。若被猪统领抢了先,牛堂主岂不白费功夫。”护法和气道:“燕七兄弟,不是我不着急给老三请功。只是老四那边把七剑截了个正着,教主着我传令向周边征粮,我不好误了大事。”

虹猫于树间偷听,闻得这魔教粮草事宜,不觉累息侧身,欲将细节听个分明。他这一动,便见玉蟾宫另外略矮些的女郎正望着自己这里,仿佛瞧见自己蹲在树间,但又荡开视线,往别处游弋去了。这感觉颇为古怪,虹猫感觉这稍矮姑娘好似早已发觉自己在这里一般,又仔细观察她动作,见她总爱盯着地面,便是抬目也总是避开自己所在,不觉更奇。趁着稍矮姑娘别目侧视时,。虹猫当即将剑佩轻抖,悄然泄出点绯赤;然也不过刹那,他转瞬又将剑佩兜回,收紧衣袂,团身藏实。那稍矮姑娘果然轻轻“啊”了一下,笑出声来。

护法闻声问道:“姑娘?”那略矮女郎便嗤嗤道:“——我笑你们白费功夫。”护法轩眉挑锋,缓声道:“姑娘何出此言?”那稍矮女郎将镣铐甩扽,又不作话了。燕七道:“护法不必搭理。这刁女子是个锯嘴葫芦,平时三棍子打不出个响屁。”那高挑姑娘立时学舌讥道:“就你不是锯嘴葫芦,你一棍子打一个响屁。”

这话一出,旁的几个甲卫都憋不住笑了。燕七恼急,提靴便冲最近的甲卫兜心踢去,骂道:“笑什么笑!”还是那护法抻臂拉住,只道不必同个小丫头片子置气,燕七这才作罢,狠狠剜这高挑姑娘几眼,心里骂道:“你若不是小娘子,我高低赏你几脚。”

 

那稍矮女郎又将腕间锁链掀甩,露出双血淋淋的腕子来,隐约可见森森白骨。她也不喊痛,只幽声道:“说话有什么用?左右你们也不会信。”

护法抚扇道,“姑娘不妨说来听听。”他同燕七道:“左右被这些个所谓名门正派骂惯了,看看还能有什么新鲜词。”

这稍矮女郎便道:“这里崇山峻岭,本就不是耕作的好地界。更何况连年灾荒战乱,人要么老了要么逃了,你上哪儿征粮去。”她这么说着,抬颌定目,一双招子冷飕飕地往护法那里飘。这稍矮女郎嘴里说的“老了”,其实便是死了的意思,乡里人为避讳,总爱托称为“老了”。

平日里她多低眉顺眼的,也不多话,还不觉察;今儿待得她掀睑,燕七才发现这姑娘目珠漆黑,眼白偏窄,山魈似的鬼魅。这稍矮姑娘又将眼睑耷拉着,意兴阑珊道:“何况,你们魔教猪无戒精着呢。”她幽幽地说道,“护法大人,你说,猪无戒在幽峡幻境那里囤了那么多粮草,他怎么还向你们教主要粮呢?”说至“幽峡幻境”时,这稍矮姑娘声音明显抬尖几分,说完就又闷着低头数蚂蚁去了。

 

“你们宫主也很喜欢骗人。”护法笑意温存,声线曲折处隐浮谲意,无端生出中暗昧缱绻的意味。他眸光幽沉,折扇缓摇,“可惜又不肯用情,骗不过我。姑娘可不要学你们宫主,不然——”他轻收折扇,扇骨错合间发出咔哒一声清响。

“护法。你是几时上的山呢?”这稍矮姑娘低低地笑。

护法把玩折扇,平声道:“约莫酉正。”

“不。是酉初一刻。”这稍矮姑娘垂目。

听这时间,虹猫心头一跳。那护法唇角笑意渐浓,反问道:“是么?”他执折扇轻敲掌心,“可惜。你蒙错了。”

那高挑姑娘却是掀唇笑出声来,叮铃咣当锁链撞得直响。“九妹五感异于常人。三里内风吹草动,都瞒不过她。”这高挑姑娘笑嘻嘻道:“堂堂男儿大丈夫,不会看不清日头吧?”

护法陡然作色。那九妹微笑道:“所以我说,都是白做功。你们又不会信。”她歪首瞧人,一双黑多白少的招子,目光直射向人,“你说——猪无戒向你们教主要粮,是为什么呢?”

 

掀唇轻嗤,慢步踱近,护法缓缓噙住唇边笑意,居高俯瞰。“——那姑娘以为呢?” 那姑娘也不抬头,只嘿然一笑,就不作话了。

燕七将脖颈缩紧,恨不得把自己耳朵给剁了——他虽时常替自家堂主鸣不平,但涉及到这种喻指谋反的事情,还是不大敢附和的。

“燕七兄弟。”护法问得温和,笑意如旧,却让燕七毛骨悚然。“你说说,你们的粮草——都放到哪里了?”

燕七膝盖发软,忽听旁边噗通几声,原来已有旁人先行跪倒了。护法笑道:“都是自家兄弟,讲清楚是非便是,何必行此大礼?”燕七不敢抬眉,眼觑那双五文织金靴慢步向自己碾来,栗栗危惧,已是小腿转筋。他也是膝头一痛,回神方知自己已跪倒在地,两肩抖如筛糠。护法顿足站定,半蹲身子,把臂笑骂道:“跪我作甚?难不成我能吃人不成。”那声至末梢微妙一顿,燕七又是两腿发麻,险些栽倒在地。

护法笑意良善。“你还没讲清楚——你们的粮草,究竟存哪儿了?”

 

“我、我!”燕七张口结舌,结结巴巴道:“我只知道在母子峰和神鹰峰具有存粮,只是不多。”他额角涔汗,哪里料得不过交付两个女娘,竟搅入圣教高层是非中来。他不住叩首讨饶,哭道,“至于幽峡幻境有没有——我、我真的不知啊!”

“都是兄弟,何必如此哭哭啼啼的。”护法拍肩安抚,拽人而起,“有没有,查查便知道了。”逢此反叛之事,他眉梢笑意犹在,端得副好气度,“两位姑娘,劳烦同我走一遭了。如果是逞能扯谎——”折扇展平,扇锋已扫至人喉间,眉间笑意盎然。“——那就休怪圣教不肯怜香惜玉了。”

“护法难道不知,女孩子骗人,是情趣么?”九妹微笑。

护法收回折扇,道:“所以姑娘是在同圣教玩儿情趣?”

“你猜?”九妹道,“我玉蟾宫的情趣,还多的很。魔教敢与我玉蟾宫为敌,日后还有的是机会领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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